强烈的私欲压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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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哲学学者认为,理性其实说服不了人自己,真正能够牵引人去付诸行动的乃是人的欲望。这说法未免偏激却也不无道理。古语云“食色性也”,食欲与性欲作为人最基本的两种欲望,其表现形式不外乎是追求肉体感官的满足与快感,而种种对于金钱、对于权力、对于名望等的欲望,归根到底也还是为了“食”“色”这两种感官需求。相对于正常人而言,小人对于“食”、“色”的欲望显得尤为强烈,对于能够带来“食”“色”的名利权势更是有着超乎常人的急切渴求。虽然从历史上、从现实中看来为数众多的小人其实都是平庸的,但内心深处向外拱动的动物性欲念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小人不甘平庸的性格。如果说正常人在追求名利的过程中还或多或少的挟带着自我价值实现或者为群体发光发热的愿望,那么小人渴望出人头地一飞冲天则完全是为了能够使其熊熊燃烧的欲火始终获得可资燃烧的燃料。强烈的私欲与缺少爱心的病态人格相结合,必然会使小人对社会及人群做出最简单冷酷的划分:可利用的,不可利用的和必须打击的,这种划分特别有助于小人甩脱一切道德上的负担赤膊上阵。而毫无道德负担的思想状态也正是界定了一个小人之所以为“小人”的根本标志,小人之“小”,也正是“小”在卑下的人格、匮乏的操守和为满足强烈私欲而采用的种种恶劣手段上。
小人案例之二十四:
1922年7月16日,中国共产党在上海召开了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陈独秀、李达、张国焘等12名党员代表出席了大会。大会期间,代表们在一起分析国内外的形势,准备提出本党对于时局的主张,发表宣言、制订党的纲领。大会代表分成几个小组,讨论各项问题。当时,李达被指定为教育问题组和妇女问题组的召集人,张国焘也在这一组。小组讨论时,张国焘表现得十分积极,热情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大家基本上达成了一致,最后由李达归纳为几条,提交大会讨论。到了大会讨论阶段,张国焘就完全变了一副脸丑 对王在小组讨论阶段共同确定的几截图(Alt +A)条大肆批评,批评的不诺定心次苏联带回来的宣传品,和一天前站到了完全不同的立场上。李达当时就被气得够呛,当面质问他:“昨天在小组讨论时你怎么不提出自己的高见,要留到今天才发表?”只见张国焘脸色平静地回答道:“昨天我还没有仔细想这些问题。”李达听了张国焘的回答,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党内竟有这样狡诈的家伙,为了打击别人抬高自己,不惜撕破面皮诋毁别人,这人实在是很危险啊……
果不出李达所料,张国焘后来真的成了早期党内著名的大叛徒。
小人案例之二十五
战国时期,齐人孙膑和魏人庞涓同拜当时的名士鬼谷子为师,一齐修习兵法,以图将来为国效忠。庞涓生性浮躁,修习三年,自以为学成,就辞别师傅,回魏国求取功名。临别前,孙膑送庞滑下山,庞涓说:“我与兄长同门三年,已是手足情深,将来我一旦得到重用,一定举荐兄长,我们兄弟俩共立大业,同享荣华。"孙膑很是感动,不禁泪下。此后孙膑依旧在鬼谷子身边学习兵法,勤奋刻苦,不问冬夏。
庞涓回到魏国,被魏王拜为元帅,兼军师之职,凭着小小武功自夸自炫,早就把举荐孙膑的事抛到脑后去了。后来有人向魏王推荐孙膑,庞涓此时反倒害怕孙膑会胜过自己,就对魏王说:“孙膑的才能我不太清楚,不过他是齐国人,到魏国来恐怕不忠。”魏王求贤若渴,还是命他给孙膑写了一封邀请信,信中只说他向魏王推荐了孙膑,请他速来,此外别无他话,对师傅、师兄更无一句问候之语。鬼谷子已料想孙膑此行将有危险,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让孙膑下山去了。
孙膑怀着一腔韬略和创业立功的热望来到魏国,魏王叫他和庞涓各摆阵法,发现其才果然胜过庞滑,心下大喜。庞滑则郁不乐。此时在庞滑的眼睛里,孙膑已不是昔日情同手足的师兄,而是自己当前的头号敌人,直接威胁到自己在魏国的地位。庞涓左思右想,打算在孙膑的国籍上做做文章,一举铲除孙膑。终于,庞涓有了办法。他询问孙膑家里的情况,派人伪造了一封家书,骗得了孙膑的回信,然后依照信上的笔迹,把这封回信改成了内容为孙膑准备背魏投齐的叛国书,连夜献给魏王。魏王起初并不相信,庞涓就又到孙膑那里,好言好语劝说他向魏王求假回齐探亲,孙膑本来已十分思念家人,就给魏王写了一封请假的信。魏王一见,笔迹口吻纹丝合缝,自然大怒,认为孙膑果然不忠,于是削去官职,交军师府问罪。武士把孙膑送到军师府,庞涓假装吃惊,许诺向魏王求情。庞滑倒不食言,果然向魏王求情,给他定了一个刖脚刺面之刑,令孙膑生不如死,让庞涓自己获得极大的心理满足。庞涓还向孙膑恭喜保全性命,还说能免--死已经不错了,庞某人已尽了最大努力,无奈魏国法度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厚着脸皮向孙膑讨了一个感激。然后,庞便下令刀斧手剔去孙膑的两个膝盖骨,孙膑惨叫一声,昏厥在地。庞涓假意痛哭,为孙膑敷洗伤口,悉心照料。自此,孙膑不能行走,只能盘足而坐,人们都管他叫“孙膑”。谁又知道,这名字里渗透着多少的辛酸呢?
通过以上两个故事,我们可以看到小人强烈私欲的两种表现。张国焘谋取党内权力的欲望可以说已经是张扬在外了,在赤裸裸欲望的驱使下他不怕撕破脸皮;而庞涓为了安享在魏国的荣华富贵,则是把他对敌手孙膑的仇恨埋在了心底,凭借精心的谋划来祸害他人,其可怕与典型的程度又在张国之上。不过,张、庞两人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在物欲的支配下表现出了极强的不甘寂寞、不甘平庸的性格,虽然他们原本不过是平庸之辈。而在我们这个社会里,人与人的社会和经济地位是天然不可能完全平等的,不同的社会和经济地位也恰恰决定了一个人所应当采取的生活方式,这正如达官贵人和平头百姓和街头乞丐的生活方式是无法相同的。小人在私欲支配下不甘平庸的性格注定了他终其一生都不会停止向上攀爬的焦渴和努力,但正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小人即便是一时得逞于世,道遥得意,但一般来说小人的得志都是不能长久的,因为一个正常和规范的社会是不能长久容忍这样的蛀虫存在的。小人的这种注定短暂易逝的梦一般的人生,也正是小人命运的可悲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