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冠冕堂皇的借口使小人成为世界上最难以戳穿的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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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正常人,在这个社会中为人做事,他必定要面对身外身内两重道德力量的限制:社会的公理和自己的良心。一方面,如果你做了坏事,触犯了法律,那么国家机器要毫不留情的捕盒你;另一方面,如果你虽然做了坏事,但并未触犯法律法规也没有惊动社会舆论来讨伐申斥,那么你也并非就全然道遥了因为还有你自身的良心在审判着你。即便是自己给自己找来了这样或那样的借口,也仍然是无法说服自己的良心的。正是因为这双重的管束,一个正常人是不会轻易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
可是小人就不同了。小人对于这双重的道德管束有天然的免疫能力。首先,国家有法律,但小人基本上不会犯法,他的所做所为放在他所处的历史年代看来大多未尝不台乎正常的法令:更糟糕的是,小人自身基本没有自我道德的约束力量,他做坏事只要不触犯刑律,那么在他自己内心深处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他残缺的人格使他缺乏自我价值的观照系统,他思想他做事都是同一个“自我”,都是同一个没有操守没有原则的“自我”。因此一般人往往会为自己的借口不能说服自己、甚至为找借口本身而愧疚着,小人却可以为做过的坏事任意的找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无须自责,他的借口是用来说服别人而不是用来说服自己的。因此小人毫无压力,这使得口才本来不弱的小人更加巧舌如簧。
小人案例之六:
晋元帝在位时期,权臣石显为人伶俐,口才颇好,很受元帝的宠信。借着皇帝的宠信,石显经常在与皇帝谏议政事时不露声色的置敌手于死地。这种事情做得多了,自然树敌不少,因此石显自己也时刻害怕着别人的弹劾。他知道,要想从根本上立于不败,最有效的办法是取得皇帝的信任,因此,他绝不放过任何向皇帝表功显忠的机会。
石显经常替元帝四出传达诏命,有时晚上回来晚了就被关在宫门外,进去极不方便。于是石显就对元帝说:“我有时回晚了些,被关在宫外,耽误了服侍皇上。皇上能不能特准我晚上也可以开门进宫呢?"元帝觉得这是小事,马上就答应了他。过几天,石显又很晚才回宫,守宫门的官员按照规定不开宫门,石显就说皇上授权他可以打开宫门。官员无法,只好让他进去这件事传开以后,显然有人上奏章弹劾石显,说他夜晚假借君命,私开宫门。元帝看过奏章,没有说什么,微笑着递给了石显石显察颜观色,看到元帝的笑脸,知道皇上并没有生气,况且这件事也确实是皇上亲口应允的,奏章既说他“假借君命,私开宫门”,则不仅并不属实,而且有毁谤之嫌了,该治罪的不该是他石显,倒应该是那些弹劾他的官员了。换了一般人,也许也就顺随君意,不再多说什么,可是灵活机变的石显敏感的意识到这不仅是个呈表忠心的机会,而且也是打击敌手的好时机。于是石显假装害怕,立刻跪下,边叩头边流泪对元帝说:“陛下信任我,让我做些小事,我只知忠心耿耿的为陛下做事,以致于早晚进出,得罪了一些人。这样下去,我的命是迟早保不住了,陛下还是让我到后宫去干些勤杂零活吧,也好保住我这条性命。”石晁这么一哭一说,不但推掉了可能的罪责,而且显得十分无助可怜,把本来就倾向于他的元帝弄得不安起来。元帝想石显一片忠心,竟遭人诽谤,也实在是难为了他。于是并不怪罪石显,反去斥责那些弹劾的官员。这样,石显一方面提高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一方面也迫使自己的敌手慑于威力不敢轻易进言
像石显这类小人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出差错、出纰漏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于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情。只要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坏事情也可以变得无关痛痒,甚至还可以变成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因此,小人自恃他毫无道德负担的口舌与灵活机变的办事能力,他向来也不怕出现矛盾、产生麻烦,小人往往就是在化解矛盾、解决麻烦的过程一步步壮大者自己,打击着敌人。小人的这种本事,简直使小人成了世界上最难以戳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