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报复愿望,小人自卑深体验消极,酿就强烈仇恨
00:00
小人浓重的自卑感使他对于消极事物体验极深,这种体验最终酿就了强烈的仇恨。
我们已经分析了小人的内心深刻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使小人的整个内心世界充满阴暗,使小人的心思异常的纤细敏感就像生活在阴暗处的动植物对于潮湿、黑色的事物有更深更多的体会一样,小人对于身边发生的种种有损于他的消极事物也有更多的敏感和更强烈的体验,特如,他很容易把别人无意说出的话、做出的少乃至于自然界的某些变化与他自己的心理状态联系起来,产生某种“谐振”效应,从而加深加重了他对自我处境的酸楚感受,这种酸楚感受的淤积只会在小人内心酝酿起对于那些带给他消极感受的人和事的仇恨。但是小人的生存方式和超常的适应能力不会使小人轻易的爆发,他往往会把体验消极物所产生的仇恨埋藏于心,压制它不得发泄,而一旦有了突破的通道,就必然会异常强烈的爆发开来。这种爆发对于缓解小人因自卑和压力造成的精神紧张十分必要,但对于无辜的受害者而言,却是不公正的和极端残酷的。
小人案例之三十一:
明代建文元年(1399年),燕王朱棣起兵北平,发动靖难之战。行前,一直为他谋划方略的道衍和尚姚广孝曾专门请求,将来倘若攻克南京,千万不要杀建文皇帝身边的饱学之士方孝。方孝孺文章道德享誉天下,且又视名节如生命,若意气用事杀了他,则天下读书的种子就算死绝了!朱棣当然知道方孝的地位,因此早已决计不杀他,争取让他归顺新朝以收买人心。方孝孺当时 46岁,已是名播天下的人物。他自小机警敏捷,被视为“小韩愈”,长大以后果成为鹤立鸡群之士。建文帝即位以后,他得以施展满腹经纶,成为皇帝的老师,并且朝政上许多难处理的事都要向他咨询,享有很高的荣誉。朱兴师作乱之时,方孝孺以天下安定为已任,积极参与军政大计,有关讨伐叛敌的诏令檄文均出自他的手笔。无奈朝廷作战无功,朝中逃跑主义泛滥,最终建文帝下落不明,曹国公李景隆开门迎敌,朱棣不战而得京城。方孝孺在无奈中被逮捕入狱。
朱棣对方孝孺早有打算。他知道方孝孺的文章“每一篇书,海内争相传诵”,如果能让这样一位影响巨大、天下瞩目的学者归降自己,那么全国的人心舆论势必发生逆转,自己犯乱获得的政权的不合理性问题就会大大被淡化。因此,他尽可能采取办法劝降。
但方孝孺岂是叛君变节之辈。朱棣再三邀请方孝孺上朝议政,结果人倒是来了,只是披麻戴孝,一身素服,老泪纵横的在朝上感念亡君。这在朱棣即将登上帝位的大喜日子里,自然是大煞风景的作法。朱棣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仍装作相安无事的样子,将方孝孺仍押回监狱,并不用刑。
朱棣登基在即,急需准备即位诏书。朝中大臣无不举荐方孝孺承此重任。于是朱棣再次把方孝孺释放出来,宣到殿上。方孝孺依旧是身着哀服,悲恸大哭。朱棣见此情景,心中自然不悦,但还是假装慰问道:“先生不必过哀。此次事件,我不过是效法周公辅佐成王罢了。”
方孝孺立即尖锐问道:“如今成王安在?’
“他自焚了!”朱棣做出极度惋惜的样子。
“那么,为什么不立成王之子?”
'成王之子太小,难以主理朝政。”
"为什么不立成王之弟?”方孝孺继续追问,
朱棣腾的站了起来,眼睛狠狠地盯住方孝孺。原来,朱棣兴兵作乱,算夺王位,如今江山已得,大权在握,他最担心的就是政权的不合理性会使他无法劝服人心。建文帝虽是朱的侄儿,但却是法定的皇位继承者,朱棣的行为是纯粹的以臣弑君、祸国簨权,是为法律所不允、道德所不耻的,而这一点恰恰是朱内心深处最为敏感、最怕触犯的。现在方孝的一连串通问却是一刀一刀都正刺中他最敏感、怕痛的部位,怎能不教他怒火万丈?
只见朱棣强抑住怒火,冷冷的对方孝说:“这些都是我们朱家的家少,不劳先生操心。”然后吩咐左右呈上纸笔,说道:“诏告天下,非先生不可,请不要推辞。”
方孝孺气愤至极,一下将纸笔扔到地上,边哭边骂朱乃乱臣贼子,罪该万死。朱终于忍不住怒火爆发,大声吼道:“我要洙你九族!"方孝猫说:“就是诛十族也不写!”暴怒之下的朱棣命人将方孝孺挖嘴割耳,投入牢狱,然后下令逮捕诛杀方孝孺十族(包括方的学生),总共杀死873人。
当然,历史上和现实中的绝大多数小人,都并不具有像朱棣这般暴虐的性格,我们援引此例只是用来说明小人对物极度敏感的心理状态以及这种心理状态酝酿出的爆发性后果。人们都说老实人逼急了更可怕,其情形确和小人有些相似,所不同的是老实人蒙受的是人格的压迫和屈辱,他们的爆发是为了争取自己生存的正当权利,其途径虽往往有违规范却极少伤天害理:而小人却纯粹是因为其黑色消极的心境令他体验到了更多黑色消极的物,他将这些原本未必是针对他而发的事物统统埋入心底,一日爆发则纯属赤裸裸的挟怨报复,所采取的方式也常常是既违反规范又不合人情的。